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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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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去琉璃厂买书买纸的。你既然与他相谈甚欢,自然可以?来寺中见他,我?不会多问?。”

公主漫不经心地走在前?面,宋也?川看向她纤细窈窕的背影,片刻后轻垂眼帘。

他缓缓问?:“殿下不怕我?与旁人攀附关系么?”

温昭明停步,回眸:“你会吗?”

她风姿绰约,宛若天人。宋也?川低声说:“不会。”

“我?信你,所以?不会疑你。”温昭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?走,“但我?的信任只?会有一次。希望你好好珍惜。”

两个?人一路无话?,走到静慈寺外时,冬禧走上前?行了一礼,神色有些匆忙:“殿下,怡嫔娘娘病重,只?怕是不好了。”

怡嫔是五皇子温珩的生母,多年来辗转病榻,喝了流水一般的药却总也?不好。想到那一日文华殿偏殿中和孟宴礼讨论商君变法?的少年,温昭明只?觉得内心微微一突。

庄王与楚王都?是明帝膝下最?锋芒毕露的皇子,温珩年岁尚小,生母又不得宠,平日里在宫中没有什么关注,温昭明怜惜他,忍不住想去宫中看看。

“我?要入宫一趟。”

只?有一辆马车,温昭明还没开口,宋也?川便拱手道:“殿下乘车便是,也?川可以?骑马。”

温昭明有些犹豫:“你右手无法?借力,如何骑马呢?”

霍逐风已经把自己的马牵了过?来:“殿下小瞧宋先生了,宋先生的马术只?怕比属下还要好呢。”

玄色的骏马不安地刨动着马蹄,宋也?川指骨分明的手指摸过?它的鬃毛,竟让它逐渐安静下来。他将马缰缠绕于左手掌腕间,纵身上马,宛若行云流水。

温昭明扶着侍女的手登上了马车,宋也?川纵马走到温昭明的车前?。

阳光如金,他浓睫低垂,语气?温和:“殿下当心些。”

“好。”

春和宫里缠绵着很浓烈的药味。两排侍女肃手立在滴水檐下, 虽没有高谈阔论,却也窃窃私语着小声?攀谈。

温昭明走进春和宫的时候,只觉得这?里是一个?春风都吹不进来的地方。

随着女主人生命的流逝, 院子里种的海棠花迟迟不开?,哪怕如今早已春深如海,两株海棠也不过是病怏怏地打着花苞。

宫女们看见?温昭明时,终于停了攀谈, 一同给她行礼。

所有人都在等,等着屋子里那个?女人咽下最后?一口气, 除了年幼的温珩。

秋绥为?温昭明掀开?明间的帘子,一股药味直冲鼻子。温珩跪在榻前一声?不吭, 瘦弱的肩膀却止不住的颤抖。

温昭明走到他身边时,才发现他脸上全是泪水,他倔强地咬着嘴唇, 不肯让自己哭出声?来。

床上的怡嫔早已神志不清,她张着嘴仿佛跳上岸的鱼, 剧烈起伏的胸口带着求生的本能, 和日渐稀薄的生命作最后?的抵抗。温昭明抬起左手把温珩搂在怀里, 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温珩吸了吸鼻子, 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她:“阿姊, 我?娘是不是要?死了?”

他明显是在克制,每一个?字都像是从齿关处咬出的一般。两行眼泪挂在他两腮上,模样十分可怜。

“父皇一直没有来。”温珩每说一句都伴随着啜泣,“阿姊, 我?好害怕。”

温昭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他, 她握着他的手说:“那阿姊和你一起,陪陪你阿娘好不好?”

温珩咬着嘴唇点头, 榻上的怡嫔像是听到了什么,突然用?极低的嗓音问:“是公主么?”

她已经气若游丝,却又十分急切地问:“是宜阳公主吗?”

温昭明上前一步,坐到了她的榻边:“怡娘娘,我?是宜阳。”

怡嫔枯木般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?浅淡的笑容,她的手在空中试探,最终握住了温昭明的手:“殿下,没等到皇上,等到殿下也好。”她的手冷得像一块冰,“我?是早就该闭眼的人,可独独舍不下我?的儿子。”

她没有焦距的眼睛转向温珩的方向,而后?低声?说:“妾求殿下一件事,求殿下答应我?。”

“您说。”

“我?死后?,不要?让珩儿过继给皇后?。”她眼角滚落一滴泪,“皇后?膝下无子,可珩儿若过继之后?,皇后?诞育嫡子,我?珩儿一定会成了那嫡子的垫脚石。我?宁愿他籍籍无名,日后?成为?闲散亲王,也绝不能让人欺负他。”

她气力不足,一句话说得很慢很轻,只有坐在床边的温昭明和榻前的温珩两个?人听清了。

温珩再也遏制不住悲伤,他扑在母亲窗前哽咽:“阿娘不要?抛下珩儿,珩儿只想做阿娘的孩子,阿娘……”

怡嫔的手轻轻落在了温珩的发间,她轻声?说:“好珩儿,阿娘不能陪你了。你以后?记得孝敬父皇,认真读书,做一个?有用?的人。”

“珩儿记得了。”温珩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?头,眼含热泪,“阿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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