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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初承(6 / 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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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也退下吧。”

很快,室内只剩刘邦一人。刘邦闭了闭眼。其实,对于封王之事,他本不会如此愤怒。行功论赏,自然会给。但为何要急于一时!他与项羽在荥阳来回拉锯,劣势煎熬,韩信不来援反而请封,岂非挟机逼迫?

于理,韩信势大,恐生异心。

于情,战功赫赫,不封则无容人之量。

倒是一手好算盘,教他不得不答应。

如置火中烤炙啊……刘邦想。齐国打下了,他却高兴不起来。

若无郦食其说服,田广怎会撤出守备。若不是齐军无人,韩信怎能三月即胜。韩信出兵抢功,胜后揽功……

刘邦摸到腰上的锦袋。里面装着一缕青丝。自从情武分别,他一直带在身边。不过半年,仿佛一切已物是人非。又在荥阳,又是作壁上观。

这次还比上次高一招,学会挟机逼迫了。

刘邦解下系带,神情变得淡淡的。

无论如何——他必须挽留。

韩信还得栖在汉营的枝头。此番以利益相留。

齐地。宫殿内。

“军师来了!”

韩信欢迎道。

张良没说什么,只是递过诏书。

韩信打开一看,眼神一亮。“大王同意我做真王了?派军师亲自来封……”

“是啊。大王器重将军。”张良温声道。

韩信点点头,再看下去,发现信中只给了王的身份,没有言及给封地。咦?是忘了吗……还是……

韩信有些疑惑,“军师,这信里……”

“怎么了?”

韩信犹豫了下,摇头道,“没事。”大王已经给了他齐王身份,再问封地似乎有些得寸进尺。还是不问了。

“就是,”他身子前倾,“我请封,大王态度如何?”

张良微笑道:“大王觉得将军劳苦功高,理应如此。将军大可安心。之后战事,还望将军奋力。”

“好好……这是自然。”韩信捧着信简,不由得笑起来。大王也觉得他应该当王……他真心实意地想,何其有幸。大王这样好的人……做情人也好,做君主也罢,从无辜负。

爱人知心,君主封王,他夙愿得尝啊。

龙且战死,北地全部归汉。在荥阳对峙的项王终于意识到韩信的将才。

营中。

武涉行礼道:“在下盱眙人氏,奉项王之命前来。”

“先生说吧。”两军交战,不斩来使。韩信不好拒绝,知道如今情景,这人是来做无用的游说的。

“天下共苦秦久矣……”

长篇大论还从亡秦开始。韩信不耐烦地听着武涉喋喋不休,心中不屑。什么行功论赏,什么顾念旧情……项羽不是把封赏大印在手里盘得失去棱角吗?他与项王间,所谓的旧情是他郁郁不得志吗?至于说汉王的污言,韩信左耳进右耳出了。

他心里清楚,此人就是来挑拨离间的。

“……现在您放弃绝好时机,助汉攻楚,真智者难道会这样选择吗!?”

“……”韩信心里嗤了一声。答道:“我事项王,官不过郎中,位不过执戟,言不听,策不用,因此才背楚归汉。汉王授我上将军印,予我数万众,解衣衣我,推食食我,言听计用。如今这一切,都是汉王给的。”

“汉王深亲信我,我倍之不祥,虽死不易。幸为信谢项王!”

虽死不易……一旁的蒯彻皱了皱眉。

“……好吧。日后齐王若回心转意,大可来信。”话已至此,武涉告退了。他走后,蒯彻也上前来。

“先生?”

蒯彻道:“臣曾经学过相术。”

韩信愣了一下。从前没有听说蒯彻有这门技艺。“那……先生相术如何?”

“贵贱在于骨法,忧喜在于容色,成败在于决断。”蒯彻捋了把胡须,眼睛紧紧盯着韩信,“以此参之,万不失一。”

“先生给我看看?”

蒯通环视四周,道:“还望王上侍从暂时回避一下。”

韩信挥了挥手。

待屏退侍人,蒯通道:“相君之面,不过封侯,危且不安。相君之背,贵不可言。”

危且不安,贵不可言?韩信怔住。“这是何意?”

蒯彻没有直言,而是说:“当初天下起义发兵,俊雄豪杰建号壹呼,云合雾集,如鱼鳞杂沓,似熛至风起。所忧不过亡秦而已。如今楚汉分争,无罪之人肝胆涂地,父子暴骸骨于中野。如此之事,不可胜数。”

韩信慢慢皱起眉头。这番说辞……和武涉开头颇为相似……

“楚人起彭城,转斗逐北,至于荥阳,乘利席卷,威震天下……”

“如能听臣之计,莫若两利俱存。您与汉王楚王参分天下,鼎足而居……”

听到这里,韩信想出声打断,还是忍了下来。

“……臣闻天与弗取,反受其咎;时至不行,反受其殃。愿您深深考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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