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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会结束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半,伊酲差不多这个时候才醒过来,发现自己还趴在宴会厅角落的桌上。

他伸了个懒腰,到卫生间洗了把脸,冰凉的水给他来了个物理降温,但伊酲心中仍然有种暗暗灼烧的冲动。

大概是今天杀了人却还没有发泄,而且刚才他睡着时,总觉得耳边一直环绕着那个新人的声音。

那人长什么样子来着,好像完全忘了,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。

仅仅是对他声音带来的氛围有印象,只记得很干净、很澄澈,很……清醒,不知已经多久没再听到这样的音色。

伊酲回到宴会厅,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,捞起扔在靠椅上的外套,往红灯区走去。

凌晨两点的桃源乡也贯彻其娱乐至死的理念,尤其是红灯区这样的夜市,到了晚间才真正热闹,年会的酒店隔壁就是着名的玩乐场,伊酲下楼后转了个弯就到了。

他在眼前缭乱又靡艳的灯火之街中穿行着,暗色的紫红色灯光、姿态异常的行人,之前他没来过这里,感觉有点迷失方向,就渐渐放缓了脚步。

伊酲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,少说也混杂了几十种兴奋剂,还带有俗气的香水味。但红灯区的暖气开得很大,连街道上都有股蒸腾的热气,混乱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,他本身就嗅觉灵敏,呆在这里,只觉得心里的那团暗火烧得更加灼人。

酒精忽然有些上头,香槟的后劲一上来,伊酲就有些摸不着南北,他不由得靠在墙边上,回想起那出租车司机痛苦又恐惧的叫喊,粉红的血肉,不知为何还有那个新来的的声音,呼吸开始变得急促。

他的手指在不觉间紧绷,身体的深处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与空虚。

总觉得,哪里好像不太一样。

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了。

“前——唔!”

背后忽然传来声音,伊酲惊讶了一瞬,下一秒就精准地在黑暗中掐住了来人的脖子,狠狠地摁在了墙上,同时闻到一股令人安心的干净气味。

伊酲虽然喝醉,本能也还是下意识迅速上下打量分析,此人有大概一米八五的个子,但估计多半不通体术,着装和自己挺像,大冬天的风衣配薄高领衫,身体素质比较好。

他用闲下来的右手从上到下地摸过来人的身体,判断他没有武器,身材挺好,有在健身。

男人用惊异的眼光盯着伊酲,手抚过的地方微微颤抖。

伊酲轻笑。

“紧张什么,你看……”伊酲的手抚过男人的大腿根部,“你大腿内侧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了,这里……变得硬硬的。”

手中的触感一热,伊酲听到了对方呼吸声的变化。

晦暗不明中,伊酲抬头打量此人的脸。

忽然,他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,迷糊的眼神亮起来。

伊酲右手掐着男人的脖子往下按,好让对方的脸和自己在同一高度,然后他眉头一松,嘴角轻轻勾起。

暧昧的光影勾勒出男人精致的面庞,鼻梁纤细高挺,棕色的发丝柔软地耷拉在脸上。

这是一张棱角的柔和与锐利融合得恰到好处、纯真又不曾被玷污的脸。

他与伊酲平视,眼里已经褪去惊惶,纤长的睫羽像是绒毛一般垂下,阴影遮盖住右眼下方的泪痣,薄唇轻轻抿着,不像是害怕,倒不如说显得有点委屈。

“长的这么一张娃娃脸,真漂亮啊……你是高中生?”

时昧:“……”

原来刚才伊酲是真没记住时昧长什么样。

伊酲有些不耐烦:“你他妈的……回话啊!是哑巴?”

时昧想说你掐得太紧我说不出话,但伊酲好像醉得脑袋有点稀里糊涂,没意识到。

于是时昧只好摇头。

“……不是?那你大半夜来红灯区干嘛,小屁孩不要到处乱跑。”

时昧刚准备示意他松开手,结果下一秒伊酲就自己放开了,他扶住墙,干咳着呼吸猛烈。

“你……几岁了?是干什么的……”伊酲把脑袋靠近时昧的颈窝,吐息在冬日里形成水雾,灯光映照出他的影子,斑驳又微妙。

“我……今年23,是个实习医生。”

伊酲左腿一跨,半跪在时昧面前将他困住,手臂搭上他的肩膀,双手在他的背后相叠。

两人的脸已经无比近了,时昧能看见伊酲咧开的嘴角。

“好在你已经成年了……”

“什——”

伊酲猛地咬住时昧的唇,由于他是半跪的姿势,比坐在地上的时昧要高,时昧只能被迫仰起头,承受着他的吻。

这个吻由轻咬的挑逗开始,渐渐转为缠绵又黏湿的唇齿交缠,伊酲极富技巧地汲取着时昧口中的气息,啊,甜甜的,白色的,是吃了奶油蛋糕吗……他的味道让伊酲感到有些陶醉。

像是黑莓的甘味,而不是廉价的甜,夹杂着咸湿,仿佛月光下烟雾缭绕而幽蓝发紫的淡海水。

良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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